正经脂肪球
人嫌狗厌的忙碌社畜，随缘搞
【ABO/露中】一份档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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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满脸黑线地握着操纵杆，鼻腔里全是讨厌的洋甘菊味儿，一种谜之挫败感混着诡异而不确定的猜想，给他原本不错的心情平白浇上了一层郁闷的阴影。
那对大搞本局内销的狗男男此刻就缩在后边的货舱里，连副驾都懒得过来演一下了。平心而论，他倒是挺支持他们自由恋爱，只是这自由在二位身上展现出来未免有些过火，颇有种老实人掀桌子的既视感。情到深处天雷勾动地火乃是天经地义，况且伊万跟王耀老早就在眉来眼去，窗户纸被戳破也是迟早的事。浪漫的法/国人能够理解他们身上发生的一切情节，但唯独不敢相信这些情节确确实实地发生了，特别是念及同事们一贯的性格和作风，他的心底又总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一阵毛骨悚然。
见鬼了真是，他们是会在阿尔弗雷德的飞机里做那种事的人吗？
弗朗西斯想不通，尤其想不通自律如王耀怎么会同意在自家以外的地方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标记仪式”。是自己的感官系统出了问题吗？可是这浓郁的信息素气味分明就出卖了他们，哪里还有第二种可能？事情的进展就像坐了火箭一般，迅速发展到了眼下的程度，弗朗西斯虽有一些预感，却完全没有想到来时飞机里还是两位好汉，回去的路上便只剩下他一条单身狗了。
他不知道在他安排加油和休整的时间里，伊万早就收拾好了残局。他将王耀安置妥当，直到起飞前才出去露了个面，可怜弗朗西斯刚刚摆脱絮叨的日方官员跟机场地勤，转头又被无情抛弃，再看手表指针已变了位置，不知不觉就过了三个钟头，至于中间这两人到底都忙了些什么，他没能窥见，也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王耀换了套备用的衣服，总体不怎么合身，最终效果松松垮垮的，却别有一番风味。飞机启动不久后阿尔弗雷德的电话就通过内线打了进来，他聒噪的音色经由机内音响放大，在前后舱室里形成一股极具冲击力的声波。王耀捂着耳朵翻了翻伊万的终端，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大串来自七局的弹窗，显然那边在他们离开核电站的时候就开始了催命似的消息轰炸，不过两人忙着解决个人问题，所有设备都扔得远远的，估计还是弗朗西斯帮着承担了大部分的火力。这会儿他正乏得厉害，好不容易才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阿尔弗雷德罕见地没有对他颐指气使，反而是沉默了半晌，勉为其难地挤出了几句夸赞。王耀听着害怕，总怀疑他是在反串捧杀，好在这家伙也没许出什么实质性的奖赏，姑且也算符合他一直以来的脾性。
关于任务的定级与发布，阿尔弗雷德一笔带过，草草说了句手头情报不足，因此内容虽有细节亦有偏差。王耀觉得有点牵强，可本着疑罪从无的心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当问及F核电站和地下实验基地后续具体的处理方式时，阿尔弗雷德却又避而不谈，只答调查还要一段时日，暂且没有定论。王耀隐约感到不对，但又实在精疲力尽，索性没再多想。电话挂断之后他的倦意更盛，想想居然已经超过了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伊万让他歇会儿，然而他不乐意，一心由着信息素作祟，黏糊糊地跟恋人聊闲天。他靠着伊万的肩膀，从过去讲到将来，讲儿时的本田菊，也讲分化前后的他自己。伊万头一次听他提起这些，新鲜之余又有点遗憾——如果他曾经的人生有自己的参与又会是怎样的走向呢？他眨眨眼睛，忍不住把王耀往怀里箍了箍，俄/国人特有的占有欲使他随时随地都想宣誓主权，而王耀向来迁就他，如此这般腻歪了两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回程的路不算漫长，再醒来时飞机已抵达奥/地/利，王耀彻底忘了阿尔弗雷德言行上的可疑之处。之后七局进行了仅针对联/合/国各成员国最高政府的小范围公开，同时开展内部改革，对外一律宣称是新成立的信息监督和共享机构，日常独立运行，视情况协助安/理/会工作。相应的，其下属部门也引入了一批其他国家的员工，当中多半是欧/洲面孔。王耀习以为常，上班照例跟伊万划清界线公事公办，到下班才抱团吐槽两句，彼此都感觉说话的空间受到进一步挤压。尽管如此，他们的关系偶尔还是会遭人诟病，要不是几位老同事还愿意时不时地开口转移下话题，情况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简单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耀收到了本田菊出院的消息。据说他身体无恙，除眼睛废了一只以外，并没有留下其他的影响。这无疑是一个奇迹，但在王耀听来却唯有唏嘘。念旧的同情以及对背叛者的痛恨碰撞抵消，令人类复杂的情感争斗、凝结，最后消磨成一团漆黑的空洞。或许这就是对他最恰当的惩罚了——他这样想着，不愿再浪费多余的脑力去思考对方值不值得更狠辣的结局。日方后来想要派人登门道歉，也被他以职业性质不便见人为由拒绝，从此再无任何交集。
彼时他跟伊万的恋情刚刚破例得到两国特批，对内权限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响。王耀毫无怨言地接受，深知这已经是国家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冒险给出信任和偏爱，等到派遣期满交接走人以后，他们保不齐还会被分配到中/俄边境上去定居，以便同时接受两国专门的监督。日子就这么继续往下过，改革后的七局很少再有实地考察任务，即便千载难逢地遇见一次，考虑到Omega的特殊性，终究也落不到王耀的头上。此次任务被整理成册，编排在七局的档案室里，个中细节多有残缺，但由于各种不可抗力的阻挠，很难再将其完善起来。直到今天，这份尘封的档案又神奇地重见天日，并且随着记忆的苏醒，那些当时未能破解的疑点似乎又摇身一变成了线索，继而与某些事件产生了新的呼应。阿尔弗雷德也好，本田菊也罢，如今都率先站到了未来的章节上，除了伊万和王耀，没有人仍执着于一份过去的档案。它是老掉牙的旧账，是落定的尘埃，它不值得被当作前行路上的绊脚石，甚至，根本不配再次进入到他们的视野里。
——只是谁又能够确定，锈蚀的刀就必然杀不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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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记录的最后一行，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西瓜汁里的冰块化了一点，碰上玻璃杯壁发出轻微的当啷声。王耀心情五味杂陈，半晌才阴森森地念了一句：“……还真是，常看常新啊。”
“‘常看’不至于，‘新’倒是真的新了。”伊万揉了揉眉心，中肯地评价道，“事实证明对阿尔弗雷德戴再多有色眼镜也不为过，如果那时候就能认识到这点，我肯定不会天真到相信你的性别是他自己看……不对，应该说扒你的抽屉，扒出来的。”
“……”王耀为自己没有丁点存在意义还白白牺牲掉的抽屉锁默哀了几秒，“亏我还为泡药水泡得露馅伤感了那么久，搞了半天你在救我之前就知道了。”
“我已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伊万偏过头，蹭了一口他的西瓜汁，“本田菊为什么会提前准备好催/情/剂，又为什么会清楚七局要派你这个唯一的Omega去调查？看来阿尔弗雷德跟他接触得远比我们以为的更早，现在我越发相信这个任务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了。”
“不过偷扒别人抽屉的确也很像他的风格就是了。”王耀翻了个白眼说，“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呢？如果是想针对我，后面又何必拍拍脑袋就决定救人呢？既能干掉我又方便善后，顺道还能让七局继续作为秘密部门存在下去，怎么想都是不救更划算吧？难道你揍他了？”
“说明你确实发现了点他没想到的东西。”伊万笃定道，“我们从头开始捋，假设核电站一事阿尔弗雷德本来就心知肚明，那么日方的行为必然已经经过了美方的默许。但派发任务的终归是七局这个五国共同掌权的统一体，美/国势力纵然庞大，却也不至于只手遮天，所以如何在保全实验基地的前提下将上面的要求糊弄过去呢？任务的定级和人选就是答案。一个碍眼的Omega，一个具有误导性质的星标，一个不能被完成的任务——一个一举多得的计划。”
“除掉我，保全实验，骗过五/常。”王耀后背发冷地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可惜日/本也不是省油的灯，美/国看不紧的时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干点什么呢？”伊万耸了耸肩，“虽然现在已查不出究竟是何方神圣惊动了阿尔弗雷德，但感谢他们的逆反，否则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他摩挲着纸面，眼神逐渐变得犀利，王耀安抚地捏捏他的手指，试图将他蹿升的怒气压回心底。
“他果然还是监听了，”他叹道，“不然他不可能知道我见到了什么。”
“不仅如此，”伊万回想了一下，“他用的不是七局的设备，而是比七局更先进的，他们自己的设备。也就是说，在我们断连以后，你的行动也依然被他掌握着。”
“我还戴了那些追踪器，简直是自投罗网……”
“可他要找的东西即使有追踪器也不够确认，因此需要你额外口述具体的情况。”伊万说，“而你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他了，不是吗？”
王耀懊悔地撅了撅嘴，道：“并且我们没有追问后续的处理情况，太不严谨了。”
“问了也未必会有结果。”伊万宽慰他说，“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美/国佬最喜欢玩装疯卖傻的伎俩了。”
“说来最后的调查结论是怎么写的？”
“想也知道是基本属实吧。”伊万垂下头，将档案往后翻了一页，“……等等，‘证据不足，无法认定’？这是在……包庇？”
“少了一个我，中/国也会补上新的成员，他不会只想要这么个结果的。”王耀了然地说，“你还记得他是因为什么被开除的吗？”
“违规泄露机密，按律处罚。”
“虽然通报是这么写的啦，”王耀挠了挠头，“能把他弄下去，应该不止泄露那么简单吧。”
“比如？”
“不仅泄露了七局公开前的绝密文件，还是大范围的泄露。”王耀道，“而且实际泄露时间也许比通报时间早得多——换句话说，七局的存在在一些国家早就不是秘密了。”
伊万沉吟了片刻：“这样他不顾后果地公开七局也就说得通了，反正没有损失。”
“但还是玩脱了。”王耀摊摊手，“我们也难受，损人不利己啊。”
损人不利己，伊万在内心重复了一遍，真的不利己吗？
“换种想法，也许他一开始就是想找个借口退出呢？”他突然道。
“那么直接辞职不就……等等，你是说美/国退出？”
“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王耀想起阿尔弗雷德离开后七局剩下的成员构成，“嘶”地吸了口气。
“他当然不会放弃七局的便利，美/国的席位无所谓名存实亡，只要亚瑟和那些欧/洲人在，就很难保证他没有眼线。”伊万道，“况且退出之后内部的规章就约束不了他们了——虽说美/国原本就不怎么遵守，但道义上还是不一样。”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啊。”王耀歪了歪头，有些发愁地说，“就这么放任他胡作非为吗？”
“当然不，我们要反击。”伊万难得笑了一下，“别忘了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在这的。”
为了什么？
王耀顿了顿，看向伊万的眼睛。对方正认真地注视着他，眸子里亮晶晶的，像冬夜天幕上的星星，又像海边初升的朝阳。
是啊，在任务与爱情之上，他们还有更高的追求，如果国与国之间的斡旋尽是身不由己，那就该去推翻、去打破这不合情理的旧秩序。世上从来不缺逆流，却也不乏有百折不回、勇往直前的抗争者；他们的目标永远不止于眼前的利益，而那些虚伪的承诺和强硬的手段，也永远不能使他们低下高傲的头颅。
王耀笑了起来，握紧右手与他亲爱的恋人扎实地碰了一拳。风将他乌黑的长发吹得飘起，挟着清淡的薄荷洗发水香味儿，为这个酷热的夏天注入了一丝凉爽的气息。
“为了自由，为了人民，为了和平，为了一切值得付出的东西。”他轻声，但是坚定地回答道。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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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并没有跨国恋爱这种特批，不要当真（。）
总之档案到这就先完结啦，磨蹭太久了不记得挖过什么伏笔了，最后一章用了比较魔幻的写法（？），逻辑可能有点混乱，还显得有头没尾的，后面应该会另开一个坑讲讲后续露中调查二肥的故事（搞成单元剧了啊喂），下次一定有了完整的想法后再新建文件夹orz容我先回现实中喘口气再说
晚点看看能不能丢个全文TXT上来，10和11没看到的旁友们走自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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